2014年9月20日 星期六

NOAA:二零一四年八月均溫再破紀錄

根據NOAA提供的資料,2014年八月全球在陸地和海洋表面的平均溫度是1880年(開始有記錄保存的年份)以來​​最高的,也是連續第38個高於20世紀全球均溫的八月。最後一個八月均溫低於全年均溫發生在1976年。

資料來源:NOAA

陸地與海洋綜合的八月均溫是16.35±0.12℃,比20世紀平均(15.6℃)高了0.75℃,打破了1998年創下的高溫記錄0.04℃。過去四個月(包括八月),除了七月以外,都創下歷史新高。六月到八月均溫,高於20世紀全球平均0.71℃。

陸地均溫是有紀錄以來第二高,只比1998年低0.99℃,但還是比20世紀的均溫高。六月到八月的陸地均溫,高於20世紀全球平均0.91℃。除了部分西歐、西伯利亞北部、亞洲東部的部分地區以及澳洲中部以北的大部分地區外,其他地區的高溫都很顯著。例如挪威,八月均溫比1961-1990的長期平均高1.0℃,而丹麥今年夏季均溫也比1961-1990平均高了1.6°C;但是英國卻是自1993年以來最涼的夏季,英國2014年八月均溫低於1981-2010年平均溫度1.0℃,同時也結束了連續八個月高於均溫的記錄。奧地利也經歷了一個2005年來最涼爽的夏季,雖然還是高於1981-2010年平均0.2°C。

八月份全球海洋表面溫度比20世紀均溫(16.4℃)高了0.65℃。不但打破了2005年八月創下的紀錄(比2005年8月高了0.08°C),也打破了在兩個月前創下的歷史新高0.03°C。六至八月全球海洋表面溫度高於20世紀平均(16.4℃)0.63℃,為有紀錄來最高。這比2009年的紀錄高了0.04℃。在橫跨赤道太平洋中西部的許多地區、以及東太平洋和西印度洋的零星地區,都可以偵測到破記錄的溫度;其中尤其在馬達加斯加東部海域特別顯著。

目前在赤道太平洋中部與東部都沒有出現聖嬰(El Niño)或反聖嬰(La Niña)現象。NOAA的科學家們說,在今年北半球的秋季和冬季期間,有60-65%的機會會發展出聖嬰現象。

根據國家冰雪數據中心,八月北極海冰平均是240萬平方英里,比1981-2010年平均少了39萬英里(13.9%),為開始記錄(1979年)以來第七低,但是是自2009年以來最大的(筆者按:所以上次的新聞提到今年北極海冰「擴大」,其實是跟2009年以後的紀錄相比;跟過去的數據比較,他還是縮小的!)。除了巴倫支海(the Barents Sea)以外,北極的海冰面積都低於平均水平;不過冰還是擋住了西北航道。

相反的,在南極八月海冰面積為741萬平方英里,高於1981-2010年平均水平42萬英里(6.0%)。這是有記錄以來(1979年)八月南極海冰最大的面積,打破了在2013年的舊紀錄約90,000平方英里,也是有紀錄以來的第八大。

八月期間整個美國中部、歐洲北部、西伯利亞中部、日本和澳大利亞東部的部分地區都下很多雨。日本因為兩個颱風娜克莉(Nakri)和哈隆( Halong)的關係,在八月的前半下了非常多雨。

今年英國的八月可以說是又冷又濕。八月並列為1910年有記錄以來第七濕,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前颶風伯莎(Bertha)在10日和11日經過。蘇格蘭北部也創下了潮濕的紀錄。拉脫維亞也經歷了21世紀以來第二濕的八月,法國的八月也是1959年來的第十濕。但是,印度今年的季雨卻下得比平常少,大約只有1951年至2000年平均的82%;在西北部甚至只有平均值的66%。

最後,2014年的一至八月是有記錄以來的第三暖,比20世紀平均(14.0℃)高了0.68℃。如果2014年剩下的時間還是繼續這個趨勢的話,這將是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年。在1-8月的全球地表溫度比20世紀平均高1.01℃,為有紀錄以來第五高。而全球海洋表面溫度比平均水平高了0.55℃,與2010年平手,僅次於1998年。

參考文獻:

NOAA. Global Analysis - August 2014

2014年9月9日 星期二

由藝術來考古,發現埃及六千年來的生態變化

跟現代人不同的,我們的祖先比起我們,有更多的機會觀察自然;而古埃及的人們,將他們對自然的觀察,化為繪畫。他們不只是畫在法老的陵墓中,遠在金字塔建造之前,古埃及人對大自然的觀察便已經形諸於繪畫上了。到古埃及文明時代,由於他們相信死亡只是暫時的,法老終將復活,因此陵墓中的繪畫,大部分也都是根據當時世界的狀況來繪製。就如數萬年前繪製在法國洞穴中的壁畫一樣,埃及金字塔中的壁畫,某些程度上也反映了當時埃及的生態世界。

獵獅。圖片來源:wiki


最近,聖塔菲研究所(Santa Fe Institute)的定量生態學家Justin Yeakel,結合了古生物學、考古學與藝術,重建了六千年來埃及地區的生態變化。 

他們發現,六千年前的埃及風景,要說類似撒哈拉沙漠,不如說更像現在的塞倫蓋蒂(the Serengeti):史前岩畫上有河馬、長頸鹿、大象、狷羚(hartebeests,Alcelaphus buselaphus)、與狐狸;到了五千年前,還可以看到鴕鳥跟山羊(ibex)出現在慶典用的盤子上;等到更近的時代,狩獵的繪畫便出現在金字塔內的壁畫上了。

研究團隊發現,六千年前的埃及,有37種大型動物;但是,到了現代,只剩下8種。在氣候和土地利用發生最劇烈的轉變時,當地的生態也發生最戲劇性的變化。五個大轉變中,有三個與尼羅河谷大乾旱在同一時間發生,這也可能影響到朝代的興衰。第四個轉變發生在現代埃及工業化的以及人口增長的時刻。

 研究團隊探討是否有些生態系統比其他的更脆弱。雖然無法完全得知過去的這些動物之間在生物鏈上的關係,但是基於這些動物的大小,研究團隊們也能建立出一個大致上正確的生態系統(對照現代非洲的系統,大約有74%的正確性)。然後,他們探討每個生態網絡模型的穩定性,試圖找出為何一個小的變化導致整個生態系統的徹底崩潰。

最古老的生態系統物種最豐富,彈性也是最大的。但是,隨著時間過去,每個物種的滅絕,使得網絡變得越來越不穩,使得特定物種變得更容易自行崩潰。在過去一百五十年間,野豬、白色羚羊、以及豹的消失,使得整個生態系的穩定性急劇下降。當生態系統失去了多樣性,便失去了系統冗餘,造成每個物種的重要性被放大;於是現在僅剩的八種大型哺乳動物,包括條紋鬣狗、金黃豺、與埃及狐狸等,比過去一萬兩千年間的任何時刻都更加脆弱,且其中有些已經陷入困境。這八種動物中的其中幾種,包括羚羊、野山羊和巴巴利羊(Barbary sheep),同時成為幾種掠食者的獵物,這造成其中一種羚羊已經瀕臨滅絕,而巴巴利羊,比起三十年前,則越來越少在西部的沙漠看到牠們了。

藝術記錄提供了一個不尋常的機會,使得研究人員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尺度上進行現存物種的絕種風險(extinction risk)預測。回望歷史,研究人員發現,理論上較為敏感的物種,真的也越早消失。

當然,光憑著藝術記錄是有風險的。尤其在古埃及文明開始發展以後,由於陵墓的壁畫是有文法的,因此也有其他的研究人員提醒研究團隊,出現在陵墓壁畫上的動物,不見得一定就出現在當時的埃及;除了文法的考量之外,古埃及文明後期的藝術家們也有可能模仿前面的藝術家留下的作品。

當然,這些因素都應該被考量在內;不過,對照六千年前的紀錄,與現在埃及的生態,縱使無法百分之百反映當時的狀況,應該也可以大致上呈現古往今來的變化。就如唐朝的人隨手記下「開元、天寶之際,耕者益力,高山絕壑,耒耜亦滿」,在我們現代人看來,這代表了因為人口過多,山坡地都被拿來開墾,生態已經被嚴重的破壞,環境崩壞就在眼前。而果然在晚唐時,因為地球進入了小冰河期,亞洲氣候開始轉變為寒冷多雨,加上水土保持不良,便造成了晚唐時黃河不斷決堤,加上安史之亂以及藩鎮互相攻伐造成的破壞,唐朝自此一蹶不振。因此,筆者也認為這些文學、藝術上的紀錄,雖然有其不準確度,但仍可做為參考;而如果再加上古生物學與考古學,準確性應該可以進一步的提高,參考價值應該也就不能算低了,不是嗎?

參考文獻:

2014/9/8. Clues to animal extinctions found on the walls of Egyptian tombs. Science Now.